第二十一次。

路然回到公寓，看见对面门开着，走过去正打算进去，听到赫一天问舒可酒瓶上的时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止住了脚步，他也想知道啊。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答案，却听到了“我们结婚吧”，路然转身回了自己那屋。

他坐在沙发上，摸出了支烟，点燃。

才几天，先是爆出她有男朋友，没几天就说要结婚，那么之前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男朋友去哪儿了。接近大半年都没出现过一个叫男朋友的人，怎么就那晚之后什么都变了？

那晚是不是要是没有被叫回医院，她男朋友应该是他呢？

路然有点惊讶，自己居然想做舒可的男朋友，他承认是嫉妒那个叫赫一天的家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舒可？

怎么可能喜欢她，他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喜欢舒可，喜欢舒可就是王八蛋，舒可就是个讨厌鬼。他想起了她后背上的那个纹身，一点儿没错，她就是个讨厌鬼！

之前他们关系都缓解了，他多开心，就一个晚上，她就有了男朋友。一切又回到原点，甚至更为糟糕。

许久路然的收到个微信：【路然哥哥，谢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钥匙放在家里桌上，再见。】

路然很难受，那句“再见”像永别一样。堵得慌。

他抓起对面的钥匙，打开门。黑暗的房间一片寂静，最显眼的是落地窗旁边的一号图板没有了，平时铺满图纸的写字桌上空空荡荡。茶几上没有了酒瓶，烟灰缸也不见了。卫生间、衣帽间都整齐干净，就像这里从未住过人一样。

路然打开冰箱，只有冰箱里舒可没有带走的酒，才证明这屋子曾经住过人。拿了一瓶打开喝了起来，打开那个橱柜，里面空空如也。

凌予白去接柯云帆出院，“我跟你说，神仙连着约我喝了一个星期的酒了。你快问问是出啥事了，我问他，他又不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白天他来病房看我都挺好的，就还是那副死鱼样，冷冰冰的样子就没啥了啊。”

“还有个事儿，陈安之她看上你哥了。”

“哈？！谁？！”柯云帆近半年没在北京出现，不是熟悉的人，肯定是记不住的。

“一大学生，长的倒是挺漂亮的，对了跟那个，打你的那姑娘长的有点像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认错人了。”凌予白像在求表扬的样子，“陈安之来我这问过路然有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有了啊，看我多机智。”凌予白得意的说着，“我觉得路然不喜欢陈安之，他喜欢舒可。”

“可是最近几天，陈安之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晃，迟早晃出事。你不是说神仙跟我们不一样么，我看也差不多。”凌予白哂笑。

“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会处理不好感情问题？”柯云帆还真是有点意外，前两天路然来跟他要过赫一天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找赫一天干嘛。

可以知道的是，赫一天肯定没啥事，否则舒可早就来找柯云帆的麻烦了。

舒可离开后，路然经常窝在对面的沙发上抽烟，投影放着曾经跟舒可一起看过的电影。

路然那天约赫一天见了一面。这一面见得真的是让赫一天有点啼笑皆非。

赫一天有点不敢来，他总觉得路然想拍死他。

谁知道这个大佬还要约自己见面，赫一天觉得是鸿门宴。

路然还让他不要跟舒可提来见他，赫一天就觉得自己这次去是凶多吉少。

那天天气也够冷的，赫一天穿的比较多，趁着舒可睡午觉就溜出去了。

到了路然约的地方，路然一身修身西装，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像是要跟赫一天签约谈生意一样。赫一天以为路然是不是刚相亲完，或者就是谈完生意。

又被吓得不轻。

“你跟舒可认识多久了？”

“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了，后来初中我是她同桌。”

“后来就谈恋爱了？”路然心里得意，才不过十来年，自己好歹是整整认识二十多年，舒可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上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赫一天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发现这路然句句话都没离开舒可，看来舒可有戏啊。

“时间还挺久了。”路然心里气，但是我不说。“我听说你们打算结婚？”

赫一天纳闷了，虽然他跟舒可两人之间一直有聊过结婚的话题，但是从未在人前谈过，路然怎么会知道。

“舒可有跟你提起过我吗？”路然脸上一副比外面天气还冷的样子。

“说过下，小时候的事情她不是特别记得，她跟我说过的事儿我都记得。”赫一天顺势看看路然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前段时间去哪儿了？不在她身边。”

“这重要么？反正一直陪她到最后的都会是我。”

“我跟舒可的关系你知道吗？”路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想恶俗的炫耀，“我们睡过了。”

“知道。“赫一天突然觉得路然好幼稚，这是三十岁的男人？还是三甲医院的学霸主任医师？听说在国外硕博连读很牛的一逼，怎么这样。

”你不介意？“

”不介意。我对可可的私生活很尊重。“

路然居然对赫一天的无言以对，而他又是为什么要跑来见舒可男朋友，将两人的亲密之事告知，破坏两人的关系？

这还真不是君子干的事儿。

”我说路然哥哥，我跟着可可叫您一声’路然哥哥’，我不知道你以什么资格来怀疑我跟可可的关系，还有就是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情，那是又为了哪般？“赫一天豁出去了，冒着被杀的危险也打算激一激这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舒可的男人，”你又以什么身份来呢？“

又是资格又是身份，路然快被气死，可惜偏偏赫一天说的句句在理，不得不服。

两人聊的并不愉快，路然整个人冷冰冰怪兮兮的，而赫一天一副我就是来气死你的模样，最后不欢而散。

路然从舒可离开22楼的公寓后，心情一直在谷底，就开始攒局。他挺想喝醉的，可惜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反之越加清醒。

热热闹闹的酒局，只要你加入，最起码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不用想起一些事。

而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是陈安之。路然最初没有把这个姑娘放在心上，在酒局那种氛围下，他可以看到舒可的身影在陈安之身上晃过，他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点高兴。

”可可，我帮你喝。”玩的尽兴的时候，陈安之游戏输了没办法喝了很多罚酒，又端起一杯，路然就接过去。

有些吵，陈安之并不确定自己听得清楚，“你刚叫我啥？”

“陈安之啊。”路然真的没有喝多。

再一次是柯云帆让凌予白把陈安之约出来吃饭，就再加上路然四人。

在一家私厨，很安静。

“可可，你不是喜欢吃汽锅鸡吗，这家做的很好的。”说着拿碗舀了一碗递给陈安之。

柯云帆、凌予白、陈安之都定住了。

柯云帆给凌予白递了一个眼神，凌予白也同时回应。

陈安之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路少，你叫我？”

“对啊，来尝尝。”路然没发现三人的眼神不对。

“我不叫可可，这次我没有听错。”陈安之真的觉得很没有面子，还是在其他人面前。最近跟路然经常出来，她觉得最起码路然对她还是有好感的，虽然路然对自己时忽冷忽热，而且她也不是很相信凌予白的话，他所谓的女朋友在哪儿呢。

气氛一时尴尬了，“可能不小心叫错了，陈安之你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凌予白赶快扭转气氛。

“陈安之，我回国还没见过你，特地让予白攒这饭局，说好好认识下。”柯云帆不紧不慢的说。

陈安之是很生气，但是连柯云帆在这，都开口说这样的话，她再闹别扭也是给自己下不了台。

柯云帆饭后分别时，跟路然说，如果他想好好聊聊可以找自己，特别是关于舒可的事。

因为柯云帆伤还未愈，没有约下半场，大家就散了。

路然本来要送陈安之回学校，不知怎么了，最后带着陈安之回了22楼公寓。

出了电梯，路然就直接走向舒可曾经的住的那间开门，陈安之诧异，“路少，你不是住对面？”

对面的门已经被打开，路然方才反应过来，“哦。开错了。“

陈安之看见门已经被打开，屋里没光，又被路然拉上了。

路然进屋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能清醒些。刚才的举动，自己都吓了一跳。

出来就看到陈安之站在书架前，观赏的一样看着那面书墙。看到她拿起相框，路然走到陈安之的身后，从她手里抽出了相框，占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放在了更高两层的书架上。

”相框里的是谁？”陈安之问。

路然没应声，谁知道陈安之转身就抱住了路然的腰身。

”路然，我挺喜欢你的。“陈安之脸靠在路然的胸口，轻轻的说。

路然呆了呆，拉开了陈安之的手臂，”要喝酒吗？“，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走进厨房，找到了醒酒器却没有找到开瓶器。

”可可，你看下开瓶器有没有再外面。“路然朝着陈安之那边说了一声。

陈安之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厨房，路然还抬头看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抬手就给了路然一耳光，”路然，你太过分了，践踏别人的感情也不需要这样。“

拿了自己的东西甩门走了。

路然被这一巴掌打的愣愣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不太好，说不上哪儿不好，就是整个人很丧，对就是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