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是儿戏？

　　沈玥这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给她脸色看，敢情是因为银子。

　　她不作解释，凉凉一笑，“行啊，你吃住我家的，到时也一并还了。”

　　“我有干活！”禾羽沉声道。

　　这女人果然有当奸商的潜质，居然不提将他当免费劳力使唤的事。

　　沈玥故作蛮横，“你自己硬要留在我家，那便不能算。”

　　“随便你！”禾羽虚虚瞟了她一眼，不想与她掰扯。

　　无法将他激走，沈玥自觉无趣，待回了鹊食斋，凌氏她们已经将饭摆上了。

　　沈玥让禾羽把柿子搬到厨房，净了手来到餐桌前，看清菜色，眼睛不由一亮，“阿娘，有红烧猪蹄呢。”

　　“你昨儿不是说要吃嘛。”凌氏怎么都想不通，她家三姐儿怎会突然想吃猪蹄。

　　要知道她以前认为姑娘家啃猪蹄不雅，且认为是糙食，不屑于食。

　　沈玥望着表皮红亮、焖得酥烂的猪蹄许久，唇边漾出浓浓的笑意。

　　禾羽怔住了，头一次见沈玥笑得如此真切，不像以往总嚼疏离的冷笑。

　　记忆中那人也爱食猪蹄，私下尤其喜欢大块大块地啃，毫不顾及形象。

　　沈玥执箸夹起一块猪蹄，细细品尝后，不住地称赞，“肥嫩香甜，软糯醇口，油而不腻，不错！”

　　“腻死了，猪蹄有什么好吃的。”

　　嘴上这么说，沈碧玉却连番对着猪蹄下箸。

　　沈玥打趣，“既不好吃，都留给我吃可使得？”

　　“想得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沈碧玉含糊不清道。

　　禾羽忍不住问，“你喜食猪蹄？”

　　“嗯。”沈玥应了一声，又夹起一块猪蹄。

　　以前偶然一次啃食了猪蹄，她便喜欢上了，特别是心情烦闷时啃上一些，心口郁气就自动消除。

　　自从她突遭意外，导致双腿不良于行之后便不再食过，昨儿不过随口一提，不想凌氏却记在心上了。

　　“阿娘，我不在的时候，铺里可有事发生？”

　　沈玥本是无意一问，不意凌氏脸色骤变。

　　沈碧玉当即怒了，“阿嬷他们回来了！”

　　她口中的阿嬷是沈父的继母姜氏，因为不是亲生，姜氏很不待见长子沈源，对凌氏更是百般搓磨。

　　丈夫病逝后，姜氏直接把沈源夫妻逐出家门，祖产皆留给自己亲子。

　　沈源夫妻是靠摆摊卖糕点把日子过起来的，后来攒了银子买了铺面，孩子一个接一个出生。

　　姜氏母子眼红，隔三差五上门打秋风，直到沈源失踪了，才有所收敛。

　　先前沈玥的丑闻一出，姜氏他们便立即和沈玥一家划清界限。

　　在鹊食斋重新开张之前，姜氏的小儿媳回娘家探亲，姜氏硬跟着去了。

　　一回来就听说鹊食斋生意红火，姜氏婆媳就跑来要银子。

　　沈玥问凌氏，“阿娘，银子没给他们吧？”

　　凌氏苦笑，“哪能啊，他们不单要银子，还要我们供虎哥儿进学。”

　　沈碧玉咬牙切齿地接口，“还说将来玲姐儿的嫁妆得由我们出，真是不要脸！”

　　虎哥儿和玲姐儿是他们叔婶的儿女，年龄比沈玥稍小些。

　　沈玥未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只说，“回头打听下他们为何探亲至今才回。”

　　沈碧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激动道：“对啊，二婶子娘家并不远，他们却延了两个月才归家，而且听说二婶子娘家人不是好相与的。”

　　“我明日要去红柿村一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若他们再来，你们便……”

　　红柿村虽属青山镇，但与镇上相距甚远，沈玥担心她不在时，姜氏他们又来闹，凌氏碍于情面抹不开脸，便先交代一番。

　　“你要去红柿村做什么？”

　　沈碧玉看到沈玥一下子带回两筐柿子，她早就好奇了。

　　凌氏知道红柿村产柿子，猜测问，“三姐儿，你莫不是想买柿子？”

　　沈玥还没回答，沈碧玉就嚷道：“你疯了，买那么多柿子干嘛？”

　　对于沈碧玉一点就炸的性子，沈玥很是无语，“二姐，你可见我做过亏本买卖？”

　　沈碧玉回想重新开业至今蒸蒸日上的生意，只得闭了嘴。

　　过了一会，她又忍不住问，“你带回的柿子都熟透了不经放，可别浪费了。”

　　沈玥思索了一下说，“那些就做柿子糕吧。”

　　沈碧玉一听来劲了，“柿子还能做糕点？”

　　沈玥笑了，“可不止能做糕点。”

　　在众人听沈玥讲说柿子的做法时，禾羽悄然离席。

　　他来到鹊食斋边上的一条巷子里，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

　　随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单跪于禾羽面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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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沈玥和禾羽一同前往红柿村。

　　红柿村如其名，盛产柿子，因柿子不经放，外地商人皆不收，本地人也都吃腻了，柿子自然卖不出去，全都烂掉了。

　　红柿村的村民枯守着柿林，却过得贫困潦倒，便有像那老妇人一般不辞辛苦地把柿子挑到镇上，也卖不到几个钱。

　　沈玥二人不识路，行到午间才到红柿村，入眼便是一片火红，像簇簇火苗一般格外晃眼。

　　老妇人已佝偻着背等在村口了，看到沈玥他们，高兴不已，“娘子，郎君，你们可算来了。”

　　简单地寒暄几句，老妇人便带沈玥他们进村。

　　家家户户屋檐下都堆着红彤彤的新鲜柿子，呈椭圆形或长圆形，顶着一个四角形的绿帽子，看着极为喜人。

　　和柿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村民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看到有生人来，却又面露希翼。

　　沈玥心下微酸，拒了老妇人邀他们到家中暂歇的好意，让她直接带往柿林。

　　村民们见状都跟了上来，禾羽已猜到沈玥的用意，但并不看好她，低声说，“你吃不下这么多柿子。”

　　“不一定。”沈玥笑道，目光四下巡看着。

　　此时正是柿子盛产之际，整个红柿村笼罩在一片红霞之中。

　　漫山遍野尽是柿子，如同小红灯笼挂满枝头，沈玥看了心情极好。

　　禾羽蹙眉，“你当是儿戏？自己折损不说，可别坑害了这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