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老郎中

倒吸了一口凉气，秦逸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他伸手拍了拍方妍暄的肩膀，询问说道：“怎地突然如此凝重？”

“我想对了一半，他们的汤药的确放了东西，只不过，玄机在碗底。”

话音落下，方妍暄将碗里的汤药倒了出去，将碗翻过来递到了秦逸宸的手中，带着他的手摸到了碗底的那个机关，如果不是方妍暄的指甲不小心碰到了，这碗底的小机关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摸到了吗，原来每次试毒的时候，这底下的机关未被触发，当他用完了银针，然后再转动这底下的机关，藏在碗底的药就会被撒进去，顷刻之间就溶解在里面了。”

方妍暄这一番话落下，秦逸宸的眉头皱紧，他握着碗，脸色却很是阴沉，但随即，他又笑了一笑，将那股子阴沉劲又收了起来。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他们的手段了，那不更容易就知道该怎么帮我解毒了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喝了这么久的毒汤药的人并不是自己，方妍暄微微一惊，她看着秦逸宸这般，心中又是一阵气恼。

方妍暄咬牙切齿，又是一阵沉默，秦逸宸唇角勾了勾，倒是觉得方妍暄这番模样十分有意思。

因为心中难免气恼，方妍暄手中的力度忍不住就大了一些，秦逸宸方才嘴角还噙着笑，随后，他忍不住笑出声，用着无奈的语气回应方妍暄说道：“你还要攥着我的手指到什么时候？”

猛然反应过来，方妍暄这才发觉，自己不知怎么下手就重了，她红着脸迅速松手，又一把夺过了秦逸宸手中的碗来，毫不犹豫地从房间出去。

听着脚步声略微变重，秦逸宸忍不住轻笑，开口同方妍暄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方妍暄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愤愤地说道：“还能去哪儿？今天的汤药撒了，我出去找个铺子，给你熬一碗新的回来。”

虽然看不见，但听着方妍暄脚步声远去的方向，秦逸宸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抬头朝着方妍暄所在的方向，原本心间都是阴霾，却因为有了这个“丑丫头”在自己身边，日子似乎都不像从前那么无趣了。

天上的太阳毒辣，方妍暄顶着烈日在大街上找药铺子，这整个城中都知道她已经嫁给了秦逸宸，必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才能长时间找他合作。

兜兜转转的，一直从王府门口寻到了城郊处，方妍暄这才找到了一处老郎中的铺子，那老郎中的病人虽然多，但看着像是不谙世事，方妍暄将自己身上带的药方子摆到了老郎中面前，询问说道：“您看看，这些药材可有得卖？”

老郎中细细看了看药方子，一面看一面忍不住感叹，方妍暄这药方子上面的药材都是名贵的药材，药效相较来说比较温和，但这些药材，他心里清楚，换了一般人，是断然用不起的。

“姑娘要这些药材······”

还不等老郎中的话说完，方妍暄便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浅浅一笑道：“治病救人，想来不需要问这背后缘由吧？老先生做了这么多年的郎中，也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老郎中自然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他收了药方子，开始让自己身边跟着的药童一样一样为方妍暄抓来。

算清了银钱，又将药材包好了放在方妍暄跟前，随后，老郎中便要接待下一位病人，方妍暄倒是觉得有趣，他竟不开口交代自己些什么。

“老先生不准备跟我说些什么？”试探性地开口问了问，方妍暄眼底闪过了一丝期待。

“姑娘既然都自己写了方子，想必也不用老朽多说什么，姑娘自己也是懂些药理的。”

这老郎中有点意思，方妍暄心头起了点兴趣，她笑了笑，将药包放下，指了指里间同老先生说道：“不知可否借药炉一用？”

老郎中上前去，他抬眸看了方妍暄一眼，本来想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交给药童，可他站起身来思衬了片刻，却又自己亲自带着方妍暄去找药炉。

“老先生是个聪明人。”

话音落下，方妍暄就蹲在老郎中的身边，看着他熟稔的手法，方妍暄将自己曾经在秦逸宸书房里抄写来的药方子递给了老郎中。

方妍暄指了指最后的两味药材，询问说道：“老先生对这两味药材有什么了解么？”

老郎中沉默了片刻，随后给方妍暄解释说道：“这两味药材的毒性原本很烈，但是，若是同一种根茎磨成的药粉混合，就会成为一种慢性毒药，很难被发现。”

说着，老先生到库房里找来了那种植物的根茎，根茎略微发黑，方妍暄原本想用手直接触碰，可老先生立刻拦住了方妍暄，警告她道：“这上面有倒刺，若是不小心碰上了，是会致命的。”

方妍暄冷静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老先生随后又从库房中拿出了几本医术来，交到了方妍暄的手中，那医书的书页有些泛黄，看着比较古旧，想来应该是典籍之类的东西。

老先生直接将医书翻到了记载这植物根茎的那一页，方妍暄细细查看，才知道这东西来自异域，从前虽然也记载过中毒的迹象，但具体要找解决的法子，还是得亲自前去异域才行。

看来自己这一趟没找错，这老先生的的确确和那些普通的郎中有些不同。

汤药熬好，方妍暄用器皿盛了一碗，临走时，老郎中还站在门口目送方妍暄，方妍暄笑着同老郎中道：“老先生，日后我还会再来的，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话音落下，方妍暄一路匆匆赶回王府，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选择从侧门回去，小跑着来到了秦逸宸的房间，眼看着秦逸宸正准备休息，她便把汤药放在桌上，正要轻手轻脚离去，秦逸宸却突然开口，将方妍暄给叫住了。

“这么匆忙地回来，又要匆匆离开，就不肯跟我多说几句话么？”

身子僵了一僵，方妍暄这才又把自己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