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隐市朝
就算是听见竹肃这么说，孤云慕别的不说，脸皮倒是挺厚，反正他又看不见竹肃的眼神，就算有一点点的感觉，也就当没有一样。
这样的华府明显是来自达官显贵，其中陈设虽然是选了寻常富贵人家的摆设，但有一些，怕是巨富家中也是见不到的。因此，便更显得宅邸主人身份存疑。
而在厢房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孤云慕一面聊着有的没的，一面推开门。
屋子里的陈设相对简单，不过其中悬挂着的字画也出于名家之手。纱窗半掩着，床边的香炉还飘着轻烟。
竹肃并没有理会孤云慕的絮叨，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盅茶。他并没有喝，而是随手将茶浇在香炉上。
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冒出一股轻烟，这室内熏香的气味应该也会很快散去。
“竹兄不喜欢这味道吗？”孤云慕敲着扇子，笑吟吟的问道。
竹肃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就算没有得到竹肃的回答，孤云慕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了扇子。
“天色也不早了，竹兄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竹兄如果有需要的话，叫我便是。”
左右竹肃也没有答复，孤云慕也不好在这里站着。竹肃看着孤云慕出去，便伸手关了门。
屠英毕竟还小，担惊受怕的走了这么久，早就累的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就已经睡着了。竹肃伸手给她盖了被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除了夜枭的鸣声之外，还有府内巡逻家兵的脚步声。
只是听着脚步的动静，也只是正常巡逻，并未在房门前停留多久。能调动府兵的豪门，这样的人，便是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
竹肃靠着门，听着外头的家兵队伍走远。他并没有夜探的打算，他心里也清楚，这府邸的主人既然不愿出来见他，也必然将关于自己的线索藏得滴水不漏。况且他不过是初到此地，要想找到线索，恐怕也有些难了。
也就只能去套孤云慕或者那个女人的话吗？
竹肃想着，关上了窗户，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否决了。那个女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之前倒是有过那种极不舒服的体验。至于孤云慕，那人看上去热络，但要将秘密从他嘴里撬出来，可能还要更难。
破天经导致屠家灭门惨案，各方势力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竹肃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望着屠英酣睡的脸，到底还是不能放松，孤云慕，给他一种似曾见得故人的感觉，信任却是未多添几分。
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眯到天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竹肃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外。
“竹兄可醒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孤云慕，竹肃开了门，便见到孤云慕换了一身衣服，手上的扇子也换了一把。
听到开门的声音，孤云慕脸上敛了笑意。
“竹兄昨夜可睡得安稳，若是招待不周，还请竹兄见谅。”
他语气倒是诚恳，竹肃回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屠英。“承蒙你的那位朋友关照，只是你哪位朋友不愿露面，竹某无法当面道谢，才觉得失礼。”
他不提这茬还好，提了孤云慕脸上的笑意未免僵了一僵，似乎是被寒风一吹 ，笑也冻在了脸上。过了一会儿，方才缓和下来。
“竹兄是不是饿了，染月应当已经准备好早饭了，竹兄也一起去吧。”
屠英原本睡得正熟，此时被叫起来，加上寒风一吹，便打了一个喷嚏。
三人穿过回廊，到了昨晚的厅堂中，染月一如昨日，已经等在里面。
染月头上的钗鬟首饰并没有昨天那样华丽，反而是梳了一个普通的发髻，身上的衣衫也十分肃静，不过仍然是板着一张脸。
“竹大侠，公子，早膳已经备好。”
在阳光下，更能看清她冷漠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
“你家主人还不在吗？”竹肃问道。
“主人身缠要事，分身乏术。竹大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但凡是主人可以做到的，主人一定会满足。”
看着染月那如同古井无波的眼睛，竹肃反而笑出声来，孤云慕有些不解，小声问了一句。
“竹兄？”
竹肃却连连摆手，止住了笑，方抬头。
“既然如此，那倒是简单了。你家主人露不露面都没有关系，跟你说也是一样。你可要听好了，别到时候漏了一两条。若是到了那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说话的时候，龙华刀映着阳光，粼光恍若 游龙盘桓。
“竹大侠尽管直说，只要主人能做到，一定尽力。”染月应道。
“好，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既然有这样一个提要求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竹肃脸上的笑意深沉。“昨天你家主人的确是承诺要平安送我和小丫头到止水学宫去吧。”
“是，在主人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提供竹大侠最大的帮助。”染月应道。
竹肃却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你们应当开出令我心动的筹码。”
说话的时候，眼里的自信狂妄却是一点不减。
“竹大侠的意思是？”
染月的话还没问完，便见刀光一闪，竹肃抽出刀来，耍了一个刀花，刀锋插在地上，将地上的石砖劈成两半。
“我这把龙华刀，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还未曾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从我手上抢东西。要我送人去止水学宫，难道还需要别人来帮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染月看着地上碎裂的地砖，与那把闪着寒光的龙华，还是一副冷漠面孔。
“竹大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竹肃踢刀，刀锋划过一个弧度，落在他手中。
“爽快。竹某对别的不感兴趣，却是一身铜臭味。你家主人也只有破天经不昭告于世这一个要求，那我也只有一个要求，黄金。”
就算是再怎样严肃，听到这里，孤云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当真是竹兄的风格，我便说竹兄是属貔貅的，现在倒是一点都没说错。”
他笑了一会儿，方才停下，抽出腰间的玉骨扇子，“这黄金，染月你答应了竹兄便是。我却要和竹兄提一提，我那位朋友，已经承诺送竹兄到桑阳去，竹兄这另外的报酬，是怎么算的。”
竹肃扫了孤云慕一眼。“我觉得大冬天扇扇子的人没资格说我。”
方停住笑的孤云慕眼睛又眯了起来。
“竹兄不懂，这可是风雅之物，无论四时，俱不伤风雅。”
“伤不伤风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多扇几下，怕是要伤风。”
这样的华府明显是来自达官显贵，其中陈设虽然是选了寻常富贵人家的摆设，但有一些，怕是巨富家中也是见不到的。因此，便更显得宅邸主人身份存疑。
而在厢房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孤云慕一面聊着有的没的，一面推开门。
屋子里的陈设相对简单，不过其中悬挂着的字画也出于名家之手。纱窗半掩着，床边的香炉还飘着轻烟。
竹肃并没有理会孤云慕的絮叨，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盅茶。他并没有喝，而是随手将茶浇在香炉上。
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冒出一股轻烟，这室内熏香的气味应该也会很快散去。
“竹兄不喜欢这味道吗？”孤云慕敲着扇子，笑吟吟的问道。
竹肃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就算没有得到竹肃的回答，孤云慕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了扇子。
“天色也不早了，竹兄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竹兄如果有需要的话，叫我便是。”
左右竹肃也没有答复，孤云慕也不好在这里站着。竹肃看着孤云慕出去，便伸手关了门。
屠英毕竟还小，担惊受怕的走了这么久，早就累的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就已经睡着了。竹肃伸手给她盖了被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除了夜枭的鸣声之外，还有府内巡逻家兵的脚步声。
只是听着脚步的动静，也只是正常巡逻，并未在房门前停留多久。能调动府兵的豪门，这样的人，便是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
竹肃靠着门，听着外头的家兵队伍走远。他并没有夜探的打算，他心里也清楚，这府邸的主人既然不愿出来见他，也必然将关于自己的线索藏得滴水不漏。况且他不过是初到此地，要想找到线索，恐怕也有些难了。
也就只能去套孤云慕或者那个女人的话吗？
竹肃想着，关上了窗户，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否决了。那个女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之前倒是有过那种极不舒服的体验。至于孤云慕，那人看上去热络，但要将秘密从他嘴里撬出来，可能还要更难。
破天经导致屠家灭门惨案，各方势力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竹肃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望着屠英酣睡的脸，到底还是不能放松，孤云慕，给他一种似曾见得故人的感觉，信任却是未多添几分。
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眯到天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竹肃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外。
“竹兄可醒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孤云慕，竹肃开了门，便见到孤云慕换了一身衣服，手上的扇子也换了一把。
听到开门的声音，孤云慕脸上敛了笑意。
“竹兄昨夜可睡得安稳，若是招待不周，还请竹兄见谅。”
他语气倒是诚恳，竹肃回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屠英。“承蒙你的那位朋友关照，只是你哪位朋友不愿露面，竹某无法当面道谢，才觉得失礼。”
他不提这茬还好，提了孤云慕脸上的笑意未免僵了一僵，似乎是被寒风一吹 ，笑也冻在了脸上。过了一会儿，方才缓和下来。
“竹兄是不是饿了，染月应当已经准备好早饭了，竹兄也一起去吧。”
屠英原本睡得正熟，此时被叫起来，加上寒风一吹，便打了一个喷嚏。
三人穿过回廊，到了昨晚的厅堂中，染月一如昨日，已经等在里面。
染月头上的钗鬟首饰并没有昨天那样华丽，反而是梳了一个普通的发髻，身上的衣衫也十分肃静，不过仍然是板着一张脸。
“竹大侠，公子，早膳已经备好。”
在阳光下，更能看清她冷漠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
“你家主人还不在吗？”竹肃问道。
“主人身缠要事，分身乏术。竹大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但凡是主人可以做到的，主人一定会满足。”
看着染月那如同古井无波的眼睛，竹肃反而笑出声来，孤云慕有些不解，小声问了一句。
“竹兄？”
竹肃却连连摆手，止住了笑，方抬头。
“既然如此，那倒是简单了。你家主人露不露面都没有关系，跟你说也是一样。你可要听好了，别到时候漏了一两条。若是到了那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说话的时候，龙华刀映着阳光，粼光恍若 游龙盘桓。
“竹大侠尽管直说，只要主人能做到，一定尽力。”染月应道。
“好，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既然有这样一个提要求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竹肃脸上的笑意深沉。“昨天你家主人的确是承诺要平安送我和小丫头到止水学宫去吧。”
“是，在主人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提供竹大侠最大的帮助。”染月应道。
竹肃却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你们应当开出令我心动的筹码。”
说话的时候，眼里的自信狂妄却是一点不减。
“竹大侠的意思是？”
染月的话还没问完，便见刀光一闪，竹肃抽出刀来，耍了一个刀花，刀锋插在地上，将地上的石砖劈成两半。
“我这把龙华刀，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还未曾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从我手上抢东西。要我送人去止水学宫，难道还需要别人来帮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染月看着地上碎裂的地砖，与那把闪着寒光的龙华，还是一副冷漠面孔。
“竹大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竹肃踢刀，刀锋划过一个弧度，落在他手中。
“爽快。竹某对别的不感兴趣，却是一身铜臭味。你家主人也只有破天经不昭告于世这一个要求，那我也只有一个要求，黄金。”
就算是再怎样严肃，听到这里，孤云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当真是竹兄的风格，我便说竹兄是属貔貅的，现在倒是一点都没说错。”
他笑了一会儿，方才停下，抽出腰间的玉骨扇子，“这黄金，染月你答应了竹兄便是。我却要和竹兄提一提，我那位朋友，已经承诺送竹兄到桑阳去，竹兄这另外的报酬，是怎么算的。”
竹肃扫了孤云慕一眼。“我觉得大冬天扇扇子的人没资格说我。”
方停住笑的孤云慕眼睛又眯了起来。
“竹兄不懂，这可是风雅之物，无论四时，俱不伤风雅。”
“伤不伤风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多扇几下，怕是要伤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