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眼里的光
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死死抓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觉得心脏好像忽然被人用刀生生挖走了一块，鲜血淋漓。
他恍惚想起，在大学的毕业典礼上，白汐昂着头，指着他说一定要嫁给他的模样。
那时她像只骄傲的小天鹅，脊背挺直，眼神明亮，光是远远看一眼，就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儿的神采飞扬。
跟现在这个眼神死寂、沉默倔强的白汐，判若两人。
她眼里的光，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消散的呢？
秦骏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下巴来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他的动作引起了走廊匆匆赶来会诊的一位医生的注意，看清了秦骏的面容，来人一怔。
秦骏？那手术室里面是穆冉冉？还是……白汐？！
医生立刻出声：“秦骏！你怎么在这儿？小汐呢？”
秦骏睁开眼，看见神色紧张的莫羽一身白大褂，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是接到通知立刻赶来的。
秦骏空洞的眼神让莫羽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正打算进一步质问，却见秦骏沉默着抬起手，指向抢救室的方向。
“小汐在里面？”莫羽脸色一变，来不及再跟秦骏多说废话，抬脚就往抢救室里跑，片刻都不敢再多耽误。
没有想到，叫他来会诊抢救的病人，居然是白汐！
莫羽推开抢救室的大门，身后传来秦骏的声音：“莫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汐是骨癌晚期了？”
毕竟白汐和莫羽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要好，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莫羽一直以来都很关心白汐，若白汐有什么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莫羽动作顿了半秒，然后便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入，压根没有打算回答秦骏的问题。
关门时秦骏透过门缝与他对视，只觉得他眼神冰冷，仿若利箭。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什么都知道。
秦骏握紧了拳头，狠狠咬牙。
为什么？为什么白汐宁可告诉莫羽，都不跟自己透露半分？
他一瞬间有些憎恨白汐的倔强，可随即他又恍惚地想起来，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最近一阵白汐都很不对劲，总是显得有气无力，明显的状态不对，可他只当她是无理取闹，并不曾关心过半分。
被关进海边别墅的那天，她曾经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说她快死了。
可那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呢？
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甚至跟保镖交代，谁也不准开门，谁也不准跟她说半句话。让她自己关在里面冷静几天，她就知道错了。
秦骏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和皮肉，锐利的疼痛感传来时，他才勉强清醒了几分，喘上气来。
莫羽进了手术室，一边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手术服，一边急促地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答道：“已经昏迷了，心脏骤停，情况很危险。”
他竭力掩盖着自己语气的慌乱，却在听到护士的回答时禁不住浑身一抖，护士愣了一下，关切道：“莫医生，您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换人？”
莫羽带好手套，深吸一口气，道：“不用。”
他必须亲眼看看白汐的情况，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手术台上的白汐，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加糟糕。
心率监控仪上的波浪线，已经起伏地微不可见，即使罩着呼吸机，她的脸色还是一分一分的灰败了下去。
在起搏器的作用下，白汐的身体剧烈隆起，又重重落下，身体砸在手术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砸在莫羽的心脏，快要把人逼疯了。
莫羽竭力忍着心绪的波动，配合其他医生一起进行全力施救，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想法。
若是他早点发现，多关心她一些，强行把她带进医院进行治疗，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白汐的意识在电击下逐渐恢复了几分，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血袋，一股股血被输送进她的身体。
她甚至自嘲地想着，这么多年输给穆冉冉的血，这一回都得输回来了吧？
等秦骏付了医药费，是不是就会觉得，跟她两清了？
也好，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再让秦骏觉得亏欠了她什么。秦骏对她的感情，若不是爱意，那究竟是怜悯或是厌恶，对她而言都没有区别。
她眨了眨眼。
一直关注她的莫羽立刻发现，凑到她眼前来，轻声道：“小汐！你没事吧？一定要坚持住！”
白汐的眼珠微微转动，视线落到莫羽脸上，嘴角略微动了动，莫羽知道她是想对他笑一下，却没能成功。
他忙道：“小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餐厅！”
白汐黯淡的眼神里露出些微感激的光，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莫羽连忙凑上去听，却听她道：“别、别告诉……秦骏。”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在想着不让那个男人闹心！
他太了解她了，这样的半句话，他也能瞬间明白，她是想说，别把她的病情告诉秦骏。
莫羽胸口堵上一口闷气，却不能在现在的白汐面前展现半分，他只能顺着她，安慰道：“好，我不说！小汐，你放心。”
白汐的眼睛微微弯了弯，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再一次闭上了眼。
莫羽担忧地看了一眼仪器，发现这一番抢救之后，白汐终于恢复了几分生命体征。虽然微弱，却总算有了生的希望。
他深呼吸了几下，将眼里的酸涩之意强压下去，镇定心神做完剩下的步骤。
白汐双腿之上的重重青紫让莫羽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他紧紧咬牙，才勉强稳住神智。
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口，浑身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在送进医院之前，秦骏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让她经历了什么？
手术算不上失败，但也不能称作成功。毕竟白汐的情况实在太差了，即使汇集了医院最顶尖的专家，也只能勉强暂且保住了她的命而已。
重症监护室的她，若是这48小时内没醒过来，可能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他恍惚想起，在大学的毕业典礼上，白汐昂着头，指着他说一定要嫁给他的模样。
那时她像只骄傲的小天鹅，脊背挺直，眼神明亮，光是远远看一眼，就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儿的神采飞扬。
跟现在这个眼神死寂、沉默倔强的白汐，判若两人。
她眼里的光，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消散的呢？
秦骏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下巴来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他的动作引起了走廊匆匆赶来会诊的一位医生的注意，看清了秦骏的面容，来人一怔。
秦骏？那手术室里面是穆冉冉？还是……白汐？！
医生立刻出声：“秦骏！你怎么在这儿？小汐呢？”
秦骏睁开眼，看见神色紧张的莫羽一身白大褂，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是接到通知立刻赶来的。
秦骏空洞的眼神让莫羽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正打算进一步质问，却见秦骏沉默着抬起手，指向抢救室的方向。
“小汐在里面？”莫羽脸色一变，来不及再跟秦骏多说废话，抬脚就往抢救室里跑，片刻都不敢再多耽误。
没有想到，叫他来会诊抢救的病人，居然是白汐！
莫羽推开抢救室的大门，身后传来秦骏的声音：“莫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汐是骨癌晚期了？”
毕竟白汐和莫羽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要好，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莫羽一直以来都很关心白汐，若白汐有什么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莫羽动作顿了半秒，然后便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入，压根没有打算回答秦骏的问题。
关门时秦骏透过门缝与他对视，只觉得他眼神冰冷，仿若利箭。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什么都知道。
秦骏握紧了拳头，狠狠咬牙。
为什么？为什么白汐宁可告诉莫羽，都不跟自己透露半分？
他一瞬间有些憎恨白汐的倔强，可随即他又恍惚地想起来，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最近一阵白汐都很不对劲，总是显得有气无力，明显的状态不对，可他只当她是无理取闹，并不曾关心过半分。
被关进海边别墅的那天，她曾经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说她快死了。
可那时他是怎么回应的呢？
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甚至跟保镖交代，谁也不准开门，谁也不准跟她说半句话。让她自己关在里面冷静几天，她就知道错了。
秦骏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和皮肉，锐利的疼痛感传来时，他才勉强清醒了几分，喘上气来。
莫羽进了手术室，一边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手术服，一边急促地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答道：“已经昏迷了，心脏骤停，情况很危险。”
他竭力掩盖着自己语气的慌乱，却在听到护士的回答时禁不住浑身一抖，护士愣了一下，关切道：“莫医生，您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换人？”
莫羽带好手套，深吸一口气，道：“不用。”
他必须亲眼看看白汐的情况，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手术台上的白汐，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加糟糕。
心率监控仪上的波浪线，已经起伏地微不可见，即使罩着呼吸机，她的脸色还是一分一分的灰败了下去。
在起搏器的作用下，白汐的身体剧烈隆起，又重重落下，身体砸在手术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砸在莫羽的心脏，快要把人逼疯了。
莫羽竭力忍着心绪的波动，配合其他医生一起进行全力施救，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想法。
若是他早点发现，多关心她一些，强行把她带进医院进行治疗，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白汐的意识在电击下逐渐恢复了几分，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血袋，一股股血被输送进她的身体。
她甚至自嘲地想着，这么多年输给穆冉冉的血，这一回都得输回来了吧？
等秦骏付了医药费，是不是就会觉得，跟她两清了？
也好，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再让秦骏觉得亏欠了她什么。秦骏对她的感情，若不是爱意，那究竟是怜悯或是厌恶，对她而言都没有区别。
她眨了眨眼。
一直关注她的莫羽立刻发现，凑到她眼前来，轻声道：“小汐！你没事吧？一定要坚持住！”
白汐的眼珠微微转动，视线落到莫羽脸上，嘴角略微动了动，莫羽知道她是想对他笑一下，却没能成功。
他忙道：“小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餐厅！”
白汐黯淡的眼神里露出些微感激的光，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莫羽连忙凑上去听，却听她道：“别、别告诉……秦骏。”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在想着不让那个男人闹心！
他太了解她了，这样的半句话，他也能瞬间明白，她是想说，别把她的病情告诉秦骏。
莫羽胸口堵上一口闷气，却不能在现在的白汐面前展现半分，他只能顺着她，安慰道：“好，我不说！小汐，你放心。”
白汐的眼睛微微弯了弯，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再一次闭上了眼。
莫羽担忧地看了一眼仪器，发现这一番抢救之后，白汐终于恢复了几分生命体征。虽然微弱，却总算有了生的希望。
他深呼吸了几下，将眼里的酸涩之意强压下去，镇定心神做完剩下的步骤。
白汐双腿之上的重重青紫让莫羽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他紧紧咬牙，才勉强稳住神智。
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口，浑身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在送进医院之前，秦骏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让她经历了什么？
手术算不上失败，但也不能称作成功。毕竟白汐的情况实在太差了，即使汇集了医院最顶尖的专家，也只能勉强暂且保住了她的命而已。
重症监护室的她，若是这48小时内没醒过来，可能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