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儿子了
白凯在几年前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被白海南送来这家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白以晨的父亲是股东之一，他们自家人的产业，白凯住得也放心。
“白凯是什么时候退休的？”
“得有十六年了吧。”
“那什么时候得病的？”
“四年前。”
“四年前……罗坪遇害的那一年。”
“对，就是那年，老人家可能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
两个人在疗养院前下了车，路时勋以为刘得青事先打过招呼的意思，是有人会给他们安排好，直接给领进去，但刘得青只是问到了白凯每天早晚两次，会被护工推出来在院子里散步。
白海南给白凯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营养餐也有人按照他的口味单独做，几乎不和疗养院里的其他人交流。
早晚出来散步，是白凯唯一能接触到其他人的时间，不过也必须在护工的监视内。
“白海南对他父亲很上心啊，是个孝子。”
“是孝子不一定是好人。”
“你说你这年轻人，我就夸人一句你都不乐意是吗？”
“乐意，你夸，前面那一堆人，哪个是白凯啊？”
穿过并不宽敞的小路走到一片休闲区，很多老人在那聊天下棋，刘得青没给路时勋看过白凯的照片，路时勋认不得人。
“那个，怀里抱了只猫的。”
到底是钱权都好使，白凯住着疗养院里，就像住自己家一样，独户独卫，连宠物都能陪着一起睡。
刘得青领着路时勋走过去，就坐在他们旁边的长椅上。
白凯好像不喜欢离人很近，看见他们过来要走开，刘得青叫住他：“老先生，您在这疗养院住多久了？感觉怎么样啊？”
白凯显然有些意外，因为身边总带着人，这里的老人都很少有愿意和他来往的，更别说和他搭讪的年轻人了。
白凯缓慢的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我不记得了，这里好啊，你们是谁啊？”
刘得青朝他笑：“我妈病了，没时间照顾，也想送这里来，了解一下情况。”
白凯“哦”了一声，朝刘得青竖起大拇指：“好儿子。”
“没有没有，大爷过来坐，”刘得青招招手，示意白海南过来：“您儿子也不错，这请私人护工不便宜吧，还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专业啊。”
“不便宜，小王很好。”
白凯看起来很和善，对他们放下戒备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路时勋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一直观察着白凯身后的护工，那个护工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虽说很多老人不喜欢被异性触碰身体，子女会选择同性护工，愿意出来做护工的男性大都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可这个护工看起来不像。
护工是苦累活，收入可观，但毕竟成天和屎尿打交道，一般人有其他选择，都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个护工如此年轻，找一份更体面的工作不是难事。
刘得青还在和白凯聊天：“老先生，我看您很有气质，您不是一般人吧。”
听到这话，他身后的护工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白凯已经开口了：“我不是坏人，你们是坏人吗？”
刘得青打着哈哈：“我们是抓坏人的。”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白凯看起来很高兴，指着路时勋问刘得青：“他是你弟弟吗？”
刘得青点点头：“是，我弟弟，长得像不像？”
“像，真像，告诉你们，我也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好。”
白凯手上一直摸着那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小猫原本很听话，匍匐在他腿上享受着他的抚摸，可这会不知道突然怎么，声音凄惨的叫了一声，突然从白凯的身上跳下去，钻到一旁的花丛里。
白凯着急得不得了连连拍着大腿喊：“小王！小王！抓猫！”
“是，”被叫小王的护工应了一声，快步到一旁趴在花丛附近找着猫。
白凯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没有儿子了，我现在没有儿子了。”
白凯看起来有点疯癫，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路时勋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凯身上，刚才分明是他掐了那只猫的前爪，猫才往下跳的，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刘得青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接完一个电话后，对白凯说：“老先生，我们要回家了，您好好休息。”
白凯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路时勋跟着刘得青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刘得青皱着眉头看着路时勋：“和你有关的事，我们快回去吧。”
莫名其妙的被刘得青带回局里，路时勋还没摸清头脑，就被宋才洋叫到办公室去了，李越也来了，两双眼睛盯着他，路时勋感觉自己像犯了错被揪到老师面前的小学生。
“陈浣花呢？”路时勋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问陈浣花的下落，宋才洋皱着眉看着他：“被铁成行带回家了，你还问她？你什么情况？”
就在路时勋他们出去之后没多久，陈浣花突然举报路时勋，在同居期间有猥亵她的举动，要求和路时勋分开。
路时勋不知道陈浣花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天地良心，陈浣花在他家住的这段时间他就像供祖宗一样把她供着，到头来却变城他侵犯她，路时勋不能理解。
路时勋感觉自己像是吃下什么膈应人的东西，就卡在他的胸口，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好一会，路时勋看着宋才洋说道：“不是宋局，你们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了吧？我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得不到吧？”
当初把陈浣花交过来路时勋百般不愿意，那个时候可是哄着他说相信他，到现在陈浣花那个“精神病人”一句话，他们就改变主意了？
面前的两个领导都在沉默，路时勋肺都要气炸了：“宋局，我建议你们再带陈浣花去检查一下脑子，她要么在说胡话，要么就是把其他人对她做过的事情臆想到我身上了。”
“这方面的原因我们也会考虑。”宋才洋安抚着他：“不过……我们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对你进行停职处理，等查到真相，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行了，录口供去吧。”
路时勋愕然，现在正是缺人的关头，他隐隐感觉有关公主墓的真相即将浮现，这个时候把他停职，他不甘心。
但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任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路时勋是警察，比其他人更懂得这里面的规则，陈浣花是公主墓一案目前唯一的证人，她对路时勋的指控有着怎样的分量，路时勋再清楚不过。
这家疗养院，白以晨的父亲是股东之一，他们自家人的产业，白凯住得也放心。
“白凯是什么时候退休的？”
“得有十六年了吧。”
“那什么时候得病的？”
“四年前。”
“四年前……罗坪遇害的那一年。”
“对，就是那年，老人家可能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
两个人在疗养院前下了车，路时勋以为刘得青事先打过招呼的意思，是有人会给他们安排好，直接给领进去，但刘得青只是问到了白凯每天早晚两次，会被护工推出来在院子里散步。
白海南给白凯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营养餐也有人按照他的口味单独做，几乎不和疗养院里的其他人交流。
早晚出来散步，是白凯唯一能接触到其他人的时间，不过也必须在护工的监视内。
“白海南对他父亲很上心啊，是个孝子。”
“是孝子不一定是好人。”
“你说你这年轻人，我就夸人一句你都不乐意是吗？”
“乐意，你夸，前面那一堆人，哪个是白凯啊？”
穿过并不宽敞的小路走到一片休闲区，很多老人在那聊天下棋，刘得青没给路时勋看过白凯的照片，路时勋认不得人。
“那个，怀里抱了只猫的。”
到底是钱权都好使，白凯住着疗养院里，就像住自己家一样，独户独卫，连宠物都能陪着一起睡。
刘得青领着路时勋走过去，就坐在他们旁边的长椅上。
白凯好像不喜欢离人很近，看见他们过来要走开，刘得青叫住他：“老先生，您在这疗养院住多久了？感觉怎么样啊？”
白凯显然有些意外，因为身边总带着人，这里的老人都很少有愿意和他来往的，更别说和他搭讪的年轻人了。
白凯缓慢的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我不记得了，这里好啊，你们是谁啊？”
刘得青朝他笑：“我妈病了，没时间照顾，也想送这里来，了解一下情况。”
白凯“哦”了一声，朝刘得青竖起大拇指：“好儿子。”
“没有没有，大爷过来坐，”刘得青招招手，示意白海南过来：“您儿子也不错，这请私人护工不便宜吧，还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专业啊。”
“不便宜，小王很好。”
白凯看起来很和善，对他们放下戒备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路时勋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一直观察着白凯身后的护工，那个护工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虽说很多老人不喜欢被异性触碰身体，子女会选择同性护工，愿意出来做护工的男性大都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可这个护工看起来不像。
护工是苦累活，收入可观，但毕竟成天和屎尿打交道，一般人有其他选择，都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个护工如此年轻，找一份更体面的工作不是难事。
刘得青还在和白凯聊天：“老先生，我看您很有气质，您不是一般人吧。”
听到这话，他身后的护工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白凯已经开口了：“我不是坏人，你们是坏人吗？”
刘得青打着哈哈：“我们是抓坏人的。”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白凯看起来很高兴，指着路时勋问刘得青：“他是你弟弟吗？”
刘得青点点头：“是，我弟弟，长得像不像？”
“像，真像，告诉你们，我也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好。”
白凯手上一直摸着那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小猫原本很听话，匍匐在他腿上享受着他的抚摸，可这会不知道突然怎么，声音凄惨的叫了一声，突然从白凯的身上跳下去，钻到一旁的花丛里。
白凯着急得不得了连连拍着大腿喊：“小王！小王！抓猫！”
“是，”被叫小王的护工应了一声，快步到一旁趴在花丛附近找着猫。
白凯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没有儿子了，我现在没有儿子了。”
白凯看起来有点疯癫，在他们说话的间隙，路时勋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凯身上，刚才分明是他掐了那只猫的前爪，猫才往下跳的，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刘得青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接完一个电话后，对白凯说：“老先生，我们要回家了，您好好休息。”
白凯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路时勋跟着刘得青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刘得青皱着眉头看着路时勋：“和你有关的事，我们快回去吧。”
莫名其妙的被刘得青带回局里，路时勋还没摸清头脑，就被宋才洋叫到办公室去了，李越也来了，两双眼睛盯着他，路时勋感觉自己像犯了错被揪到老师面前的小学生。
“陈浣花呢？”路时勋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问陈浣花的下落，宋才洋皱着眉看着他：“被铁成行带回家了，你还问她？你什么情况？”
就在路时勋他们出去之后没多久，陈浣花突然举报路时勋，在同居期间有猥亵她的举动，要求和路时勋分开。
路时勋不知道陈浣花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天地良心，陈浣花在他家住的这段时间他就像供祖宗一样把她供着，到头来却变城他侵犯她，路时勋不能理解。
路时勋感觉自己像是吃下什么膈应人的东西，就卡在他的胸口，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好一会，路时勋看着宋才洋说道：“不是宋局，你们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了吧？我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得不到吧？”
当初把陈浣花交过来路时勋百般不愿意，那个时候可是哄着他说相信他，到现在陈浣花那个“精神病人”一句话，他们就改变主意了？
面前的两个领导都在沉默，路时勋肺都要气炸了：“宋局，我建议你们再带陈浣花去检查一下脑子，她要么在说胡话，要么就是把其他人对她做过的事情臆想到我身上了。”
“这方面的原因我们也会考虑。”宋才洋安抚着他：“不过……我们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对你进行停职处理，等查到真相，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行了，录口供去吧。”
路时勋愕然，现在正是缺人的关头，他隐隐感觉有关公主墓的真相即将浮现，这个时候把他停职，他不甘心。
但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任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路时勋是警察，比其他人更懂得这里面的规则，陈浣花是公主墓一案目前唯一的证人，她对路时勋的指控有着怎样的分量，路时勋再清楚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