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灭罪域，祈神明

乔诺若有所思，半晌，他捡起一束花，走回那片红雪之中。

他半跪下来，将花插入那铁管之中，又将铁管矗立在那片红雪之上，仿佛简陋的墓碑，正在祭奠着自己。

乔诺原本璀璨明亮的金色眸子蒙上了一层灰，他什么都没说，只看着那呼啸的寒风卷起风雪，将那铁棍埋没，将那血红染白，铁棍所在的地方堆起了坟包，鲜花摇曳没有半点花香。

‘得想办法出去了。’

阴郁的天空之下，整个监狱被环形飞艇所笼罩，环形飞艇之下，被‘清道夫’清扫过的监狱危楼废墟又堆积了不少。

乔诺往罪域城的方向走，在监狱与建筑穿插出的巷子里，瞧见了一朵美丽至极的冰花。

这冰花穿透了四周的建筑留下的刮痕渗透进血液，向上盛开宛如王座，向下是零碎冰碎的尸体，看着只令人觉得震撼无比，就连呼吸都要被夺走。

乔诺想起了初见白鹭时，白鹭给予他的情报。

所有的情报在乔诺脑海中整合，他清楚，这里是以死刑犯为尊的监狱。

他想着自己的所见，想到丁零。

他清楚，这里的变种人，并不是犯了罪才被抓到这里。

或许，这里有更多的变种人。

如果要出去的话，得拯救他们。

乔诺想到暮色酒馆的慕枝鸣，那个人很奇怪，分明这里与外界断绝联系，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是——给自己下了只对异能者有用的药。

慕枝鸣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异。

乔诺想不明白，迟早有一天的话，他会再见慕枝鸣，但他清楚，现在不是适合。

他心里没做好准备，实力上也没做好准备，不能独自前往那全是变种人的酒馆。

乔诺思索着转身离开，余光瞧见冰花之上出现火光，耳边传来喧哗之声。

乔诺转过身去，街头巷尾的变种人们高举起火把，口号喊得震天响：“灭罪欲，祈神明！灭罪欲，祈神明！灭罪欲，祈神明！”

乔诺心中一惊，什么情况？

他四下看去，最高点只有这冰花之上！他一跃攀上冰花，站在无视线遮挡的制高点，瞧见罪域城和无罪城交界的边缘。

在那垃圾堆积而成的废墟山山顶，架建起了火刑架，足有九位变种人被绑在柱子上，正中央白色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意。

那是……

乔诺瞳孔微缩，那是之前救过自己，给予自己帮助的变种人，丁零。

这个唯一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

乔诺心中一骇，迅速跳下冰花，朝人群中跑去。

朝颜的声音夹杂着异能扩散到整个监狱：“这次‘清道夫’触怒了神明！想要祈求神明的原谅，只有献祭！”

人群的眼里被火焰所吞噬，他们站在废墟山上，齐齐振臂，手中圣火耀耀，他们齐齐高呼：“灭罪欲，祈神明！灭罪欲，祈神明！灭罪欲，祈神明！”

“这是在做什么？”乔诺来到山下，问蹲坐在罪域城巷口，蜷缩着身子的男人。

“因为我们触犯了神明的怒火，神明派遣清道夫清扫。”男人眼中浑浊，看不到半点对生的希望：“所以，我们要连续九天献祭罪域城的变种人。”

乔诺惊愕的瞪大眼睛：“神明？”

男人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指，指向那只有环形飞艇压到喘不过气来的天上。

“一直看着我们的神明。”男人指着飞艇，毫无生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诺：“这是第九天。”

“你们……疯了吗？”乔诺惊愕的看着男人，分明是他和白鹭战斗，触及了监狱的城墙，所以——才出发监狱的警报机制。

“被抓的都是罪域城的人。”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乔诺，不夹带丝毫情感，说的理所当然：“我们这些战斗力低下，编号能力低下的变种人，早该死去。”

男人的模样和说的话，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刺向自己的心口，血淋淋的划开一道口子。

这群只因是变种人就被驱逐至此的变种人们，却还在将异能者们当神明一样信奉。

而他，贵为圣子，哪怕是全国巡游的时候，都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们！

乔诺心尖颤抖着，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愕，看向废墟山上的人群。

整个废墟山上燃着火焰，站在无罪城边界的主持人，朝颜抬高了声音，声音夹杂着异能煽动着每一个人的情绪：“高举起你们圣洁的火焰！祈求神明的谅解！”

乔诺往人群中挤去，人群齐声呐喊——灭罪欲，祈神明！

呐喊声几近穿透乔诺耳膜，直冲云霄，在乔诺冲到人群最前面时，无数火把如流星群坠下。

乔诺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干燥的火刑基架瞬间点燃，大火熊熊燃烧，所有变种人更加疯狂，他们以更加疯狂的声音大喊：“灭罪欲，祈神明！”

“都疯了是吗！”乔诺大喊出声，声音淹没在人群声中,所有人对着火星堆报以最诚挚的炽热。

他弄不清楚，这些变种人，怎么还能这么疯狂的弑杀自己的同类！

‘全都疯了！’乔诺环顾四周，一切都显得格外的魔怔。

他最为清楚的知道，这零字号监狱没有看守，就算是高悬于头顶的环形飞艇，也只有巡检兵每年巡察一次！

‘必须要救他们！’

‘不能有无畏的牺牲！’

‘得想个什么办法。’乔诺脑海中飞速的思考，抬头遥望之时，火焰攀上柱子，丁零慌乱的双腿乱蹬，挣扎着想要逃跑。

乔诺再看向人群，他们站在废墟山上，对着废墟山顶的刑架，振臂高呼，脚跺地面。

他们跺到整个废墟山颤抖，喊到热气升腾，那双炽热的目光投射而出，巴不得刑架上的人早点去死！

‘先救下他们！’乔诺心中生出这样念头的瞬间，异能调动，一抬手，整个火刑架轰然瓦解。

轰——

尘土飞扬之下，星火灰烬缠雪翻飞，那九根绑着变种人的柱子，直直的插入在废墟山里。

“搞什么啊！”

“竟然破坏仪式！”

“都最后一天了！”

“这可是祭奠日的仪式！”

“一定会惹怒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