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

Swgxyzb 4389字 2023-06-29 18:43:53
半夜醒来,丈夫背对着我,给我第二天早上要喝的水下药。

我没敢出声,装作睡着,沉思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将那杯水送到我的嘴边。



1

生完孩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恢复好,我总是特别嗜睡。

晚上十点半,老公郭渠加班回来,听到我的抱怨,笑呵呵地跟我说:「睡得香多好啊,说明身体在恢复。」

然后伸手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

一一早就睡着了,张着嘴巴,嘴角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口水。

「还是我们一一好,晚上都不闹人,我们啊,也能睡个好觉。」

「一一也是,太能睡了,一天到晚都没怎么醒过。」我有点担心,仰头看着郭渠。

他脱衣服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扭头跟我说:「别想太多了,兴许是早产的原因,多睡些还能补补亏空呢。」

我觉得他这些话毫无道理,但是还没等我再张口,他便转头去卫生间了。

困意弥漫,我本想等他出来再睡,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陷入了昏睡。

也不知夜里几点,我突然从睡梦中醒来,郭渠背对着我站在桌边,我本来想喊他一声,却看到他手里拿着我的杯子。

那杯子我睡前接满了水,放在恒温杯垫上,是明天一早起来喝的,这是我长久以来的习惯。

他没发现我醒了,手里动作没停。

一个如挖耳勺般细小的勺子,被伸进一个小白瓶里,从里面挖出了一点白色粉末,倒进杯子里,粉末瞬间便消失了。

然后他把小白瓶跟勺子都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随即转身关灯。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地在我身边躺下,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微微的鼾声。

我慢慢睁开眼,睡意全无。

黑夜把一切都放大了,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的老公,在给我下药...

我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手脚一片冰凉,但是不敢露出异样。

我像往常一样起来,洗脸、刷牙、给孩子换尿布,但是没有碰那杯水。

郭渠瞟了那杯水好几眼,临上班前,忍不住问我:「老婆,今天早起怎么没喝水啊?」

「哦,今天不渴。」我想了想说,然后笑起来,「不然,你帮我喝了呗?」

「奥奥,我带水了,那我就先去上班了。」

果然,水有问题。

2

郭渠走后,我躲着婆婆把水倒进一个空瓶子里,准备送去检验。

我要知道,他给我下的什么药。

看他昨天晚上熟悉的手法,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婆婆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敢确定。

我跟郭渠是大学毕业后经我闺蜜谈岚介绍认识的。

我出生在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又都迅速再婚,我跟着父亲生活。不想成为他跟继母之间的隔阂,我早早就转到了寄宿学校,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比较忙,也不太回家。

郭渠的出现填补了我对亲人的那一份向往,他对我十分体贴,我的每一个小要求都被他耐心满足,会在宿舍楼下给我送花,会冒着大雨来给我送伞,眼里对我的喜欢仿佛能溢出来。

我全身心投入这份感情中,结婚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十分恩爱,一次架都没吵过。

我心里害怕又忐忑,郭渠到底想做什么?

我联系了从事医药领域的朋友,请他找时间来一趟我家。

我跟朋友确定好时间,就准备给一一喂奶,奶粉是郭渠他妈冲的。

我之前是一名模特,身材高挑,但是奶水不足,所以一一并不是母乳喂养。

在奶嘴塞到一一嘴里的前一秒,我在奶嘴盖跟奶瓶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不同于淡黄色奶粉的白色粉末。

我抱着一一的胳膊有点僵硬,半天没有动作。

一一没吃到奶,但是却不像别的孩子那样饿得大哭,而是歪头睡了过去。

放在前一天,我可能也只是觉得一一太能睡了,可事实显然并不是这样。

我刮下奶瓶上的粉末,装进了一个小袋子里。

需要每次添加,证明不是直接混在奶粉罐里的。

我重新给一一沏了奶粉,喂完之后,借口下楼晒太阳,去了小区的花园。

魏曙在那里等我。

魏曙跟我同一个大学,我们在同一个社团认识,趣味相投,交情颇深,如果不是遇到了郭渠,或许我的人生会是另一段故事。

毕业后我被挖走做模特,他则进入北大医学院深造,专攻药学。

突然要检验东西,魏曙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我并没有跟他细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拜托他帮我查清楚,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找魏曙查东西,我心里是纠结的,万一这个粉末对身体没害处,只是一些营养品呢?

身为妻子,我这样怀疑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不太好。

内心虽然忐忑,但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3

送走魏曙还太早,我又在外面晃了一会儿。

毕竟我出门的时候说的是晒太阳,太快回来会显得异常。

等我回到家已经快吃午饭了,一开门就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泡面。

父母离异后,我跟我妈便不经常见面了,并不亲近,加上我自己也不会做饭,郭渠需要上班,所以我生完孩子都是婆婆在照顾。

但是说实话我跟婆婆并不亲厚,我跟郭渠最开始并没有跟公婆住一起。

生完一一之后,婆婆一直说那些人没有自家人细心,不一定能照顾好,非要自己亲自照顾,拒绝了我请月嫂或者去月子中心的提议,郭渠隐隐约约也是支持他妈的意思,我也就同意了。

但是我出了月子之后,她也没有提回家的事,我也不好赶婆婆走,家里做饭的还是她。

最近一段时间,婆婆做的饭渐渐应付了起来,要不就是说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好饭,要不就直接说自己不会做。

今天甚至已经变成了泡面。

我听到一一在卧室里哭,而婆婆收拾整齐,站在我梳妆台前。

她从抽屉里拿了厚厚一叠人民币,完全不理会身后哭得撕心裂肺的一一。

婆婆动作麻利,根本不像她自己说的身体不好的样子,飞快把钱塞进包里,还使劲往里面揣了揣。

我没心思关心她拿了多少,快步走过去抱起一一,孩子已经哭得整个脑袋都是红的,一头一脸的汗跟泪,把脸埋在我颈窝,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哭得一抖一抖的。

我一边安抚一一,一边看向婆婆,我极度生气,没想到她会这样放任一一不管,这可是她亲孙子!!

婆婆似乎没想到我这个时候回来,脸上有几分惊恐,对上我愤怒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一一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我也哄不住,想给他找张纸擦擦泪。」

我没有搭腔,气得直喘粗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你回来了,那一一就交给你了,楼下你王姨喊我打麻将,我先走了哈!」

家门被重重地摔上,也摔在我心里。

我抱着哭累了但是还在发抖的一一,突然觉得,我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一家人。

没有哪个丈夫,哪个奶奶,会给自己的老婆,给自己的孙子下药。

没有哪个婆婆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媳妇,偷儿媳妇的钱。

没有哪个长辈会让孩子哭成这样不管不问。

我和一一,在这里家里孤立无援。

4

我给一一冲好奶粉,哄着他喝完。

一一喝完奶便睡了过去。

我没有动婆婆做的泡面,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思考着这短短的一天不到的时间发生的事。

给我们娘俩下的药已经在检测了,但是我还要弄清楚为什么要下药?他们在图谋什么?婆婆为什么这么反常,还偷钱?

最重要的还是药物。

如果这个粉末,对身体没有伤害,为什么要偷偷加进去?

如果是有害的,下了多久?有没有办法消除对身体的负面影响?一一会健康长大吗?

细想这些年,郭渠对我不谓是不体贴,不然我不会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但是一一出生之后,他就时常加班,对一一也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略微逗弄,嘴上偶尔关心,我还抱怨过他,还没有对谈岚的儿子热情。

他的解释是上班太累,忙完这一段好好陪一一,至于谈岚,也不过是因为朋友,面子功夫。

至于婆婆,除了刚进门和刚生完孩子对我算是热情外,其他时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我想要跟她亲近一点都没办法,但是偶尔谈岚过来的时候,她的开心简直溢于言表。

他们都对谈岚很不一样,这是我的错觉吗?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一坐就坐到了下午 ,一一也一直没有醒。

突然,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婆婆跟谈岚手挽着手一起进来了。

5

谈岚跟郭渠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之前还住得很近。

谈岚父母去世的早,从小是爷爷奶奶照顾大,郭渠家多有帮衬。

据他们俩所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两个人如同亲兄妹一般。

也因为这份友谊太深厚纯洁,从来没有生出过别的想法。

在跟我认识后,谈岚觉得我是个好女孩,跟她「哥哥」很般配,所以介绍我俩认识,郭渠也没有嫌弃过我不完整的原生家庭。

谈岚在某种程度上是我婆婆看着长大的,两个人感情很好。

婆婆搬到家里来之后,谈岚过来的也更加频繁了些。

我之前只觉得是经常过来看很亲近的长辈,如今心里有了刺,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比如婆婆记得谈岚所有喜欢吃的菜,每次来都会做不少,不会做的就去买;

比如婆婆会给谈岚买她喜欢的拖鞋,颜色刚好是跟我一样的淡粉色,也跟郭渠淡蓝色的搭配;

比如谈岚知道家里所有东西放在哪,包括我都找不到的郭渠前两天不知道放哪的剃须刀;

......

饭桌上的泡面早就坨成了一块,婆婆面不改色地丢掉,如今摆在桌子上的,大大小小六个菜,还有一个汤。

「岚岚来,这是你喜欢的辣子鸡。」

「谢谢阿姨,你不知道我馋这一口好久了~」

「哈哈哈哈喜欢就好,来,这个毛血旺,郭渠啊跑了三家店才买到,你可要多吃点。」

「放心吧阿姨,渠哥给我准备的呀,我都喜欢。」

我捏着筷子,听着对面的婆婆跟谈岚的寒暄,郭渠坐在我右手边,忙着吃东西。

桌子上红彤彤的,看着很喜庆,但是我的心却泛着凉。

我不吃辣,每次吃完皮肤都会红肿发痒,别人不知道,郭渠知道,但他还是任由他妈准备了只有谈岚喜欢的川菜,他自己甚至还跑去买,一桌子菜没一道是我能吃的。

我生完一一不过几个月,即便能吃辣,这些东西也不适合我吃。

可能是我太僵硬了,婆婆看了我好几眼。

「晴晴,怎么不吃啊?」谈岚关心地看着我,眼神真挚。

我被她吓了一跳,喉咙发紧,磕磕绊绊地说:「没什么,我想着去看看一一。」

说完我便仓皇起身,却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勺子。

我蹲下去捡勺子,却听见桌子下面传出声音。

抬头一看,谈岚的脚正匆忙往拖鞋里套,郭渠的西装裤脚有被撑起来的痕迹,那里也...

纵然心里有点猜测,我也惊住了。

就在一个餐桌吃饭,就在我旁边,他们竟敢...??

6

但是我不能有任何表露,我和一一还不安全。

我若无其事地起身,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回到卧室。

我想要听清他们在我走后说了什么,但是门一关就只剩下寂静。

送走谈岚,我哄着一一睡觉,郭渠从外面进来,婆婆打扫卫生。

他面对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我看着他解锁密码的手部动作,好像有些陌生,但他又确实解锁成功开始刷视频。

「老公,我看下你手机。」

郭渠愣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像往常一样给我递过来。

「老婆~你不是前几天才查过我手机,不信任老公啊?」

郭渠冲我撒娇,眼神里还有点试探。

我知道,他担心我看到他跟谈岚餐桌底下的恶心勾当。

他的手机一直都随我查看,密码我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找三的原因。

「不让我看呀?」我也故意用腻歪的声音问他,顺便撅起嘴,冲他撒娇。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老婆大人随便看!」

郭渠飞快解释。

我故意在结果手机的时候摁灭了屏幕,然后输入之前的密码。

解锁成功。

手机分身?呵呵,真够谨慎的。

我心里有了底,随便扒拉了两下,就把手机还给了郭渠。

又是一个半夜,郭渠已经睡熟了。

我悄悄起身,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摸黑去了卫生间。

我回想着他晚上解锁手机的手势,猜测可能的数字。

已经输错四次了,能记起的特殊时期我已经都输入进去了,系统提示我还有一次机会,否则手机会被锁定十五分钟。

我的手在发抖,额头也开始出汗。

我听到郭渠翻了个身,手机差点被摔到地上。

不知道郭渠会不会醒,我没有更多的机会了。

「6 1 5 6 9 3」

解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