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阿花

莫须莫虚 2443字 2021-11-11 16:54:04
  下午,他们费了大功夫请来的那个催眠师终于到了,刘得青把人领过来,之后陈浣花单独和医生进去,路时勋和他站在外边等。

  陈浣花终于愿意单独接受治疗,这说明她对路时勋的信任又多了一点,已经愿意相信他安排的任何事。

  只是路时勋自己觉得有些不靠谱,他问刘得青:“这个什么约翰逊到底有多神?咱以前也没接触过,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就多想。”刘得青翻了路时勋一眼,示意他不要质疑领导的安排。

  可路时勋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嘴里还在嘟囔:“这法子真能行得通吗?她之前受了不小刺激,这万一对她刺激还大了怎么办。”

  从前路时勋遇事一向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刘得青受不得他婆婆妈妈的样子:“人都进去了你瞎想也没用,你就安心等着,总会有个结果。哦对了,公主墓边上一处山洞我们已经挖开看过了,好家伙,存的都是炸药。”

  “炸药?处理了吗?”

  “处理了,也填平了,木浮村的人还不知道我们找到了第二个山洞。”

  路时勋缓慢的点着头,眼神还粘在门上,刘得青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

  刘得青突然想到什么,他撞了撞路时勋的胳膊:“哎,这小姑娘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跟,眼下这案子又棘手,我们也需要你,局长说,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你调到总局来,你看……”

  “暂时调岗没问题,别的不谈。”

  “哎我说你这人也是奇怪了,你们咸湖分局的都有病,你有病,那个小徐也有病。”

  “我病得可没徐重岭严重,至少我不会为了爱情犯蠢。”

  “那你现在是为了什么犯蠢?”

  路时勋不想回答刘得青这个问题,他也没机会回答。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约翰逊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抽泣声。

  约翰逊对他们摇了摇头,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她需要……长期的治疗,她不信任我,也很抗拒脑海中那些恐怖的画面。”

  路时勋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她之后需要长期接受催眠?”

  “是的,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刘得青要负责带约翰逊回酒店,先陪着他离开,路时勋走进病房,看见陈浣花坐在凳子上抱着膝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一直在哭。

  路时勋走过去,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陈浣花接过纸巾用力的擤了一把鼻涕,在看见路时勋之后把眼泪稍稍控制住。

  路时勋把她乱踢到一边的鞋子捡过来摆好,示意她穿上跟他回家。

  陈浣花一边扶着路时勋的手穿鞋,一边仰着脸问:“你不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

  “你先哭完,要是想起什么,一会告诉我就好。”

  路时勋不逼她,他自己现在脑子也乱的很,他知道有很多事情不会这么快出结果。

  把陈浣花送回家,她在医院躺了一天,想洗漱,路时勋打算回局里一趟。陈浣花一开始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家里,路时勋劝了一会,也就同意下来。

  路时勋说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她的案子相关,她就同意下来。

  路时勋赶到局里的时候,铁成行在查卷宗,他走过去一把抓住铁成行的肩,吓了铁成行一跳。

  “小路回来了,你这是遇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路时勋搬了椅子坐在铁成行对面,紧皱着眉头问道:“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是怎么一回事,龙添怎么就成凶手了?”

  “这不还靠你么,老萧说是你查到了那个地下赌场,龙添吓得直接自首。”

  “我打电话给萧文平问问,龙添身上可能背了其他案子,但一定不是那桩杀人案的凶手。”

  “小路。”铁成行叫住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我只是当闲谈和你说一嘴,这桩案子你已经交接了,总局现在忙着查赌场的事,该办的都会办,不是你的案子你就不要插手,免得落人闲话。”

  路时勋不说话了,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变得僵硬,双手也在身侧捏成拳头。

  铁成行说得没错,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大家都焦头烂额,这桩案子他交接时已经签过字,一旦除了什么问题,上头追究责任也要连带他有一份。

  可是他不甘心,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明目张胆在日光下偷梁换柱。重溪警方一直在保护白以晨,从他们对路时勋隐瞒进展,试图藏起监控,就一直在保护白以晨。

  朱虹恩路过,路时勋叫她:“小朱,你帮我去查一下重溪中学一个叫白以晨的女生,我要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朱虹恩有点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很急吗?今儿过节呢,加了一天班你还卡在下班点过来,我准备回家吃饭。”

  “路哥,这事交给我吧,我晚上没事。”徐重岭在那边接一嘴,朱虹恩对他说了声谢谢。

  铁成行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说:“你路哥总欺负人,今天过节呢,小路你早点回去,小徐查完也早点回去,我要去接小初了。”

  路时勋点点头,对徐重岭说了声辛苦。

  “哎哎哎哎,都回去吧,现在加班的暂时是法医不是我们,大家回去吃个团圆饭,晚上做好回来的准备。”卫杰从门口进来,脸上和身上都有泥渍,他挨个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卢综找到了,从河里打上来的,从外边看,应该已经死了半个月了,全身都浮肿,生蛆了,法医又得恶心一会了。”

  朱虹恩瞪他:“你觉得现在我们还吃得下饭吗?”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没什么事的人都先出去吃饭。

  走出大门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路时勋接起:“喂,妈,我下班了,这就过来,不用接,我开车。”

  今天中秋节,路时勋的母亲路繁花要他去家里吃饭,原本路时勋以为自己出差去不了,没想到刚好赶上。

  回家接了陈浣花,她洗完澡了,又在看电视,被路时勋叫出去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陈浣花问路时勋:“咱们去哪?”

  “带你吃饭去。”

  陈浣花眼睛一鼓:“你不给我煮面了?我挺久没吃你煮的面了。 ”

  “给你能的还惦记着我煮的面。”路时勋随口这么一怼,发现陈浣花不高兴后马上改口:“今天中秋节,中秋节你脑子里有记忆不?带你吃月饼去。”

  “中秋节我当然记得,吃月饼,还有小灯笼,那种长得像个亭子一样的。”

  “都多大了你还玩灯笼。”

  “要你管,以前我爸每一年都给我买。”

  “你爸?你想起他了?”

  “想起来了,他经常抱我,给我做饭,还成天在我耳边唠叨。”

  路时勋思考了一会,问题在嘴边没问出来。

  陈浣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和我的案子没关系,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才丁点大。”

  路时勋“嗯”了一声,随后沉默了一会,再次问起那个曾经问过她的问题:“他和你说的是普通话吗?他也叫你陈浣花?”

  陈浣花明白路时勋的意思,嘴一撅又有些不高兴了:“说方言,重溪话,叫我阿花。”

  “阿花?”路时勋用普通话念了一遍。

  “对。”

  “阿花……挺有意思的。”

  “你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