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凶手是他

莫须莫虚 2890字 2021-11-11 16:59:59
  陈浣花在病床上睡着后,路时勋到厕所去抽了支烟,出来后刚好撞上铁成行来上厕所。

  铁成行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还一张死鱼脸,看你这一脸愁容的,最近都开始老了。”

  “刘队呢?”

  “进去守着陈浣花了,小朱也来了。”

  路时勋点了点头,陈浣花刚才在路上突然吐了一身,他便叫朱虹恩过来给她送身干净衣服,挂完水就换上出院。

  路时勋见到朱虹恩的时候她和刘得青都站在病房外面,路时勋问:“说什么呢?”

  朱虹恩转头看他:“路哥你来得正好,看这些照片。”

  朱虹恩手中拿着的那些照片上是严蜀,他正站在一根电线杆下举着电话,下巴扬起朝面前高楼的某一层看去。

  这个地方路时勋再熟悉不过,这栋楼是在重溪时他们住的酒店,从房间的窗户往下看,刚好可以看见严蜀所站的位置。

  这家酒店的位置距离药厂很远,同事调查后得知药厂有临时宿舍,专供他们这些拿货的人因天气恶劣等特殊情况留宿,他没必要另住酒店,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在拿货的时候不在药厂住。

  重溪的监控实在太少,朱虹恩仅找到几处在拍到严蜀的摄像头,不过已经能确定他那几天的活动范围只在酒店附近,陈浣花被人带走那天他也就在附近,时间正好对得上。

  “严蜀的事不是移交总局了吗?照片怎么在你这?”

  “这是总局的人刚刚送来给刘组长的,他进去的时候把这些照片给我,让我等你,你再看看这些,这是我们查到的。”

  朱虹恩把最上面的几张照片抽走,最下方的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只二十出头的男人,在阳光下笑得很开心。

  路时勋记得他:“罗坪,当时严蜀那个案子的受害人,把他资料找出来做什么?”

  朱虹恩看了看四周,虽然这个时间医院没人,但还是小心为好。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敲了一行字递给路时勋。

  罗坪是白以晨的哥哥。

  路时勋让他们去查白以晨,朱虹恩虽不知道因为什么,却还是按他说的话做,没想到会查到她是罗坪的妹妹。

  不过白以晨和罗坪没有血缘关系,白以晨的堂叔白海南是海川市卫生局局长,罗坪是白海南前妻罗捷弟弟的儿子,两人从小关系不错,罗坪上大学以后,上学期间都住在白海南家里,等寒暑假又会在白以晨家住一个月,给白以晨辅导功课。

  白海南和罗捷都是重溪人,白海南任卫生局局长后只有他们夫妻搬到了海川市里,亲戚都还留在重溪,后来白海南虽然和罗捷离婚了,但对他们家的亲戚也还算照顾。

  不过那年罗坪出事地点是在咸湖,算是被警方捡到的。当天路时勋他们出完任务回局里,路上锄头突然对着一辆停在河边的车狂叫,他们围车搜查,在后备箱里发现了罗坪的尸体。

  当时除了严蜀开车外,车上还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邱扬的男人自首说是在夜店起了口角过失杀人,因为害怕让朋友帮忙,想把尸体拖到郊外埋了。

  严蜀和另一个帮凶萧天钰早都减刑放出来了,不过凶手邱扬现在还被关在咸湖监狱,看样子,他们也许最近要去见见邱扬。

  有护士出来喊了:“五十六号床病人可以出院了。”

  朱虹恩抬头看了路时勋一眼:“我去看看?”

  “我去吧。”路时勋把手机还给她,伸手推开病房的门,刘得青也在一旁,看见路时勋的时候把地方让给了他,转身走出去。

  路时勋走进病房的时候陈浣花是坐起来的,床头摇得很高,她靠在上面,眼睛看着病房内的公用电视。

  路时勋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交叉着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浣花也没说话,好像没有看见他。路时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语气生硬的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我问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不痛不痒。”

  陈浣花声音细细的,像一个在上课时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

  路时勋两手松开,又各自在腿边握了握,终于说了出来:“抱歉,我之前心情不太好,对你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陈浣花摇摇头:“没事,路警察,你看我现在,是陈浣花还是尹溪。”

  “你是你。”路时勋看着她:“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在医院交流不方便,眼下陈浣花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回重溪,他们需要暂缓回带陈浣花回重溪的计划。

  到局里刘得青去和宋才洋汇报情况,路时勋和铁成行单独带陈浣花坐在一间房里。

  铁成行试探的问陈浣花:“丫头,你是想起什么了?还是在害怕什么,都和我们说说。你放心,我们是警察,有我们在不会有坏人靠近你的。”

  “不是坏人。”陈浣花双手环抱着自己,突然伸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铁成行第一时间偏过头去,但路时勋好像预感到陈浣花要做什么,眼睛并未离开她。

  果然,陈浣花只是解开了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后把衣领往后拉到肩胛骨下方,露出背上的大片伤痕。

  陈浣花垂着眼,目光黯然的看着地面:“尹溪没有家,她每天都在挨打,从中学,到大学,没有停止过。”

  “是谁打你?”

  “在梦里我叫过妈妈,她总是在凌晨的时候回家,我就会从梦里醒来。”

  铁成行愣愣的回过头看着她:“所以你不想回家,是怕挨打?”

  陈浣花没说话,算是默认。路时勋有些克制不住自己负面情绪,他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站起来,尽量不让烟雾飘往陈浣花那边。

  铁成行安慰着陈浣花:“这些事情我们会反映上去,那除了你家里的事……你还有没有……”

  铁成行话问得吞吞吐吐,生怕自己像路时勋在车上时那样吓着陈浣花。陈浣花明白他的意思,想了很久,终于做出决定:“我在重溪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他今早在我们梦里出现了,捂着我的嘴,还用刀抵在我腰上。”

  “重溪?”路时勋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从酒店窗口看见的?”

  陈浣花一愣:“你怎么知道?”

  路时勋示意铁成行出去把严蜀的照片拿进来给陈浣花看,在铁成行出门之后,正好看见刘得青路过:“组长。”

  “干什么呢?”

  “陈浣花好像想起来害她的人什么样,小路要我拿严蜀的照片给她看。”

  “那你去吧。”刘得青拍了拍严蜀的肩膀,朝宋才洋办公室走去,而铁成行听到里面又聊了起来,侧着耳朵过去听了一会。

  铁成行出门之后,路时勋掐灭烟头,直视陈浣花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那天在酒店,萧文平……就是那个给你送饭的警察,他在酒店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陈浣花最近刚想起部分从前的事,记忆有些混乱,那点小插曲她其实印象并不深刻,她只记得窗外的那个人。

  陈浣花回忆那天的事有些费劲:“他一开始过来,在门口,包装盒坏了,他也没端稳,我接的时候就划伤了,他去给我买药……然后,然后……”

  陈浣花皱紧眉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把药带回来了,速度很快,我看见那卷胶带,我有点害怕,但我没告诉他。他和我聊天,问我是谁,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没说,我想了好久,他问我是不是记性不太好,他是警察,我说我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他问是真的吗,我说是,他问我是不是不舒服……他没说什么了,一句也没说了,他走了……对,他让我看看窗外,他说透透气,我就去找窗户了……我叫他把胶带拿走了,我要他不要管我……”

  “行了,我知道了。”陈浣花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有些痛苦,路时勋及时打断了她,让她不再往下想,坐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铁成行从门外走进来,手上拿着严蜀的照片,陈浣花余光瞥见,猛地一下抓住路时勋的手,路时勋一个踉跄后用手撑住椅背,站在陈浣花身旁让她靠着自己。

  陈浣花目光中满是恐惧,她拽着路时勋的手在发抖:“是他,是他老是在梦里盯着我,是他要害我。”

  路时勋安抚似的拍了拍陈浣花的手,示意铁成行把照片收起来,他们已经没有再询问下去的必要了。只是某种不好的预感像藤蔓一样将路时勋紧紧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