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母亲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坐在地上，他们看起来都消耗了不少体力，疲惫的脸上挂满汗水。
其中一个男人年纪大些，他颤抖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微弱的一点光亮在这个房间显得有些刺眼。
另一个男人缓缓把头转向他这边，从嘴里吐出沉重的喘气声：“我当时是真的想帮你。”
年纪大些的男人没有说话，他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许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与此同时，海川市公安总局里，接待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路哥，尹芳来了，在外面等，你去见一面？”
“小李招呼一下，我这还有点事。”
四个月前咸湖失踪过一个便利店的女员工，如今已经确认受害，在木浮村发现的第一个山洞里那些尸体中的其中一具属于她。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叫肖红的受害者，经调查后确认和卢综在两年内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也是卢综，如今线索指向是卢综杀害了她。
“所以卢综妻子说他去医院，是卢综陪肖红去做产检？四医院没有卢综的就诊记录，但监控查到卢综陪肖红去过留心医院。后来卢综老婆发现他衣服上蹭了几道药水印子，他估计是撒谎，才说自己是去医院体检的时候蹭到的，”刘得青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些信息：“不过这样的话，卢综是从木浮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不可能啊，他的身份我们调查过了，普通快递员，月收入三千，既要养家糊口，还要和肖红这个情人约会，平时连社交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和公主墓这么大的案子有关系。”
“他经常在木清镇送快递，但木浮村里是没有快递点的，就算他杀人之后想到把尸体藏在隐秘的地方，也不会埋在山洞里。进村的路足有百米，夜里无人随便找一处都是好地方，没有必要冒着被村民发现的风险上山。”
“他家有没有亲友住在木浮村？”
“卢综是外地人，和他老婆上职专的时候是同学，老婆家里人都在县城，这应该只是巧合，或者说真正的凶手想要我们这么认为。”
“严蜀那边什么情况？”
“今早老铁去了他住的地方，严蜀老婆说他又去重溪，老铁现在带人跟过去了。”
“好，这样，尹芳那边你先去见一面，也别让人家等久了，我去检验科转转。”
路时勋站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去重溪的大巴五点半结束最后一趟，尽量不要让尹芳在海川市里住。
路时勋走到另外一间办公室，有女同事陪着陈浣花聊天，他打了个招呼，把陈浣花叫出来。
刘得青没发话，之前的同事也不敢给陈浣花透露什么，这会路时勋看着陈浣花还算平静的脸，有些犹豫：“你母亲尹芳来了，我们现在去见一面。”
只是陈浣花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脚步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正当路时勋想劝她几句的时候，她又主动大步朝前走去，路时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同事带他们走到尹芳在的那间房间们口，路时勋以为陈浣花至少要缓一缓，她却径直推开了门，半分都没犹豫。
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中年女人坐在里面，路时勋看到她的时候，心中有些诧异。她比照片上要瘦不少，满是皱纹的皮肤包裹着纤细的骨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从年纪上看，尹芳比路繁花还小上两岁，但她看起来像是约莫六十的老妇人，看来这些年和陈浣花相依为命确实辛苦。
尹芳看到他们的时候很快站起来，看上去有些局促。路时勋主动让她坐：“阿姨您好，之前我们在电话里不是说好，过一段时间就把尹溪送回去，您怎么自己过来了。”
起初决定送陈浣花回家，他们和尹芳通过气，后来把陈浣花留下，他们也在电话里沟通好。尹芳低着头，目光向上飘忽着，一会看看路时勋，一会看看陈浣花：“我这不是想小溪了吗？你们找到她了，一下子说送回家，一下子又不送，我就想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尹芳看着陈浣花，忽然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摸摸她，陈浣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尹芳的手只能尴尬的在空中举着。
路时勋看了陈浣花一眼：“阿姨，尹溪因为受到了一些刺激，现在容易惊恐，我们这边也还要对她进行系统的治疗，您看看她就回去吧。”
尹芳张了张嘴，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小溪啊，你离妈妈近点。”
陈浣花看了她一眼，迟疑着上前两步，尹芳抓住陈浣花的手，肢体触碰的时候，路时勋看到陈浣花克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尹芳拉着陈浣花看了又看，嘴里还碎碎念着：“黑了，瘦了，皮包骨了，都快认不出人了。”
房间里有一扇窗，窗帘没拉上，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路时勋眯着眼睛，在某一瞬间发现尹芳和陈浣花是有相似之处的，不仅仅是五官，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尹芳拉着陈浣花说了许多的话，虽然大多时候，她看起来都像在自言自语，陈浣花鲜少给她回应。
快五点的时候，尹芳该去客运站赶车了，有同事送她过去，尹芳出门的时候，又回头卡那了陈浣花一眼。
陈浣花犹豫着说：“妈，回去吧，我没事。”
“好。”尹芳连连点着头，随后又抓着路时勋的袖子到了好一阵的谢：“辛苦了警察同志，我们家小溪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阿姨，你回去好好休息。”路时勋笑着把她送出了门，转过头看见陈浣花在发呆。
陈浣花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还有刚才被尹芳紧紧抓住后留下的余温。
“她今天没有喝酒。”陈浣花冷不丁出了句声。
“嗯？”
“她今天没有喝酒，她很少这样说话。”
路时勋搓了搓手：“也许是最近担心你，没心情喝了。”
“或许吧。”陈浣花抬起了头，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走，送你回去吧。”这段时间路时勋手头任务紧，有的时候要凌晨才能到家，但他不能总让陈浣花跟着他这么跑。路时勋想先把她送回去，自己再回来。
只是陈浣花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些事情，我想交代。”
其中一个男人年纪大些，他颤抖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微弱的一点光亮在这个房间显得有些刺眼。
另一个男人缓缓把头转向他这边，从嘴里吐出沉重的喘气声：“我当时是真的想帮你。”
年纪大些的男人没有说话，他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许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与此同时，海川市公安总局里，接待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路哥，尹芳来了，在外面等，你去见一面？”
“小李招呼一下，我这还有点事。”
四个月前咸湖失踪过一个便利店的女员工，如今已经确认受害，在木浮村发现的第一个山洞里那些尸体中的其中一具属于她。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叫肖红的受害者，经调查后确认和卢综在两年内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也是卢综，如今线索指向是卢综杀害了她。
“所以卢综妻子说他去医院，是卢综陪肖红去做产检？四医院没有卢综的就诊记录，但监控查到卢综陪肖红去过留心医院。后来卢综老婆发现他衣服上蹭了几道药水印子，他估计是撒谎，才说自己是去医院体检的时候蹭到的，”刘得青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些信息：“不过这样的话，卢综是从木浮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不可能啊，他的身份我们调查过了，普通快递员，月收入三千，既要养家糊口，还要和肖红这个情人约会，平时连社交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和公主墓这么大的案子有关系。”
“他经常在木清镇送快递，但木浮村里是没有快递点的，就算他杀人之后想到把尸体藏在隐秘的地方，也不会埋在山洞里。进村的路足有百米，夜里无人随便找一处都是好地方，没有必要冒着被村民发现的风险上山。”
“他家有没有亲友住在木浮村？”
“卢综是外地人，和他老婆上职专的时候是同学，老婆家里人都在县城，这应该只是巧合，或者说真正的凶手想要我们这么认为。”
“严蜀那边什么情况？”
“今早老铁去了他住的地方，严蜀老婆说他又去重溪，老铁现在带人跟过去了。”
“好，这样，尹芳那边你先去见一面，也别让人家等久了，我去检验科转转。”
路时勋站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去重溪的大巴五点半结束最后一趟，尽量不要让尹芳在海川市里住。
路时勋走到另外一间办公室，有女同事陪着陈浣花聊天，他打了个招呼，把陈浣花叫出来。
刘得青没发话，之前的同事也不敢给陈浣花透露什么，这会路时勋看着陈浣花还算平静的脸，有些犹豫：“你母亲尹芳来了，我们现在去见一面。”
只是陈浣花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脚步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正当路时勋想劝她几句的时候，她又主动大步朝前走去，路时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同事带他们走到尹芳在的那间房间们口，路时勋以为陈浣花至少要缓一缓，她却径直推开了门，半分都没犹豫。
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中年女人坐在里面，路时勋看到她的时候，心中有些诧异。她比照片上要瘦不少，满是皱纹的皮肤包裹着纤细的骨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从年纪上看，尹芳比路繁花还小上两岁，但她看起来像是约莫六十的老妇人，看来这些年和陈浣花相依为命确实辛苦。
尹芳看到他们的时候很快站起来，看上去有些局促。路时勋主动让她坐：“阿姨您好，之前我们在电话里不是说好，过一段时间就把尹溪送回去，您怎么自己过来了。”
起初决定送陈浣花回家，他们和尹芳通过气，后来把陈浣花留下，他们也在电话里沟通好。尹芳低着头，目光向上飘忽着，一会看看路时勋，一会看看陈浣花：“我这不是想小溪了吗？你们找到她了，一下子说送回家，一下子又不送，我就想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尹芳看着陈浣花，忽然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摸摸她，陈浣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尹芳的手只能尴尬的在空中举着。
路时勋看了陈浣花一眼：“阿姨，尹溪因为受到了一些刺激，现在容易惊恐，我们这边也还要对她进行系统的治疗，您看看她就回去吧。”
尹芳张了张嘴，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小溪啊，你离妈妈近点。”
陈浣花看了她一眼，迟疑着上前两步，尹芳抓住陈浣花的手，肢体触碰的时候，路时勋看到陈浣花克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尹芳拉着陈浣花看了又看，嘴里还碎碎念着：“黑了，瘦了，皮包骨了，都快认不出人了。”
房间里有一扇窗，窗帘没拉上，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路时勋眯着眼睛，在某一瞬间发现尹芳和陈浣花是有相似之处的，不仅仅是五官，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尹芳拉着陈浣花说了许多的话，虽然大多时候，她看起来都像在自言自语，陈浣花鲜少给她回应。
快五点的时候，尹芳该去客运站赶车了，有同事送她过去，尹芳出门的时候，又回头卡那了陈浣花一眼。
陈浣花犹豫着说：“妈，回去吧，我没事。”
“好。”尹芳连连点着头，随后又抓着路时勋的袖子到了好一阵的谢：“辛苦了警察同志，我们家小溪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阿姨，你回去好好休息。”路时勋笑着把她送出了门，转过头看见陈浣花在发呆。
陈浣花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还有刚才被尹芳紧紧抓住后留下的余温。
“她今天没有喝酒。”陈浣花冷不丁出了句声。
“嗯？”
“她今天没有喝酒，她很少这样说话。”
路时勋搓了搓手：“也许是最近担心你，没心情喝了。”
“或许吧。”陈浣花抬起了头，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走，送你回去吧。”这段时间路时勋手头任务紧，有的时候要凌晨才能到家，但他不能总让陈浣花跟着他这么跑。路时勋想先把她送回去，自己再回来。
只是陈浣花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些事情，我想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