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当场毙命

白汐愣了一下，立刻便想要抽回手，护士紧紧拉着她，惊慌道：“白小姐，你要干什么？这样会扎歪的！”

白汐道：“先不打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护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秦骏，为难道：“可是，莫医生交代了，您必须按时打针吃药，不然您的身体……”

不待护士说完，白汐便道：“莫羽那边，我自己会跟他打电话解释的。我晚一点就回来打针，麻烦你了。”

说完，她便抽回了手，撑着想要从床上下来。

护士劝了几句。

但白汐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听审，谁劝都不听。

护士只能叹息着道：“那您等等，我去帮您办临时出院手续。”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秦骏冷眼看着白汐从床上挪动下来，丢下一句：“收拾好了自己下楼来找我。”

白汐下床，在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外套，缓缓穿在身上。

看似简单的几个动作，她做得却是十分吃力，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双腿更是疼的厉害。

穿完衣服，正打算下楼，便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个秦骏，对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耐心，才等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打电话来催！

白汐挪过去，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出乎她的意料，打电话的不是秦骏，而是白云强。

他不是应该正在押往法院受审的路上吗？怎么会有空给她打电话？

白汐心里蓦然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她按下接听键，声音有些发颤：“喂，爸？”

没有听见回答，电话那边是嘈杂的声音，夹杂着人粗重的喘息，她喊了好几声，越来越心急，快要绷不住情绪的那一刹，才听到那边白云强的回答。

“小汐。”

白汐站在床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反而更将一颗心提了起来。

不对劲，白云强叫她的声音，实在太过温和了。

除了找她要钱的时候，白云强大多数时候叫她，都是板着一张脸，用嫌弃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可她今天有预感，这一次白云强绝不是来要钱的。

没等她问出口，白云强便主动道：“对不起啊，爸爸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说话时气喘吁吁，似乎很累，甚至有种惜字如金的感觉，白汐急促道：“爸，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在哪儿？”

白云强不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优秀，是我们白家的骄傲，其实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很高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白汐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不断地追问：“爸，你别说这些了，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白云强道：“小汐，爸这一辈子，做了太多傻事，拖累你了，我很抱歉。我相信你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你哥那边，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要干什么！”白汐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急急忙忙往外走，却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对着电话大喊道：“别做傻事！爸，你等我来找你！”

可这时白云强却说出最后一句话：“小汐，爸走了，秦骏就没办法拿捏你了……离他远点！”

“爸！”

白汐大叫一声，将手机更紧的贴近了耳朵，却根本听不到任何回应。

电话那头，白云强粗重的呼吸声忽然远离了话筒，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渐渐变得清晰的尖叫声：“啊！有人跳楼啦！”

“咚！”

最后一声沉闷的响，像是闷雷炸在耳畔，又像是谁在她心口重重抡下了一锤，砸的白汐浑身一震，几欲吐血。

脑子嗡得一声，周围嘈杂的声音全都静止了，她什么也听不见，除了电话那头陡然传来的冰冷忙音。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白汐站在门口，一手握着电话贴在耳边，一手扶着门框，木讷站了许久，嘴唇颤抖着开口，唤了一声又一声：“爸？爸……”

没有回应，也不会再有人回应她了。

恍惚中手机怦然掉落，砸在她脚背上，她恍若未觉，茫然抬了抬眼，便觉眼前一黑。

一阵天旋地转，她跌落前看见护士正焦急地赶过来，伸手想接她，却没能接得住。

她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护士将她扶起，焦急呼喊：“白小姐，白小姐！”

白汐用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一恢复意识便伸出手到处摸手机，摸到之后颤抖着手拨通白云强的号码。

冰冷的女声切断她最后一丝希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她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坐着，护工似乎在她旁边说话，可她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只余下方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咚”。

泪眼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走廊尽头，秦骏高大的身影出现，大跨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呆愣着看了两秒，手机突然震动了好几下，她连忙去看，却是新闻APP自动弹出的最新热点。

“云市一人跳楼自杀身亡，记者正在现场为您直播。”

她想去点，手指头却不听使唤，哆哆嗦嗦怎么也点不着那条新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砸落在手机屏幕上。

见她这样，护士好心帮她点了一下，界面跳转，一个身影倒在一汪血泊里，白汐一眼便认出，那是瘦了很多的白云强。

他倒在那里，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周围都是血液和脑浆混合的飞溅物，视频里充斥着刺耳的尖叫声和小孩的哭闹声，还有警车的呼啸。

摄像头对着地上的尸体，清晰的画面只维持了一秒，大概是怕场面太过血腥，便被打上了马赛克，然后镜头切换，对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拍了一圈，最后上仰，转向巍峨的高楼。

这样的角度，大厦看起来更高不可攀，玻璃和瓷砖反射出蓝白灰的色彩，冷冰冰像是这座让人心寒的城市。

“据悉，死者就是从这栋三十二层的高楼楼顶跳下来的，当场毙命。”

记者的话音好似恶魔的呢喃在白汐脑海中飘荡，她看见一双精致的皮鞋停在她面前，头顶传来秦骏不耐烦的声音：“怎么这么久？”